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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国医生》剧照
8月19日是第五个“中国医师节”。土著民向所有医护工作者道一声辛苦,说一声感谢,感谢你们用美好心灵和精湛技术呵护每一位病人,使病人的生命延续,健康重现,幸福永在。今天,本平台特刊发医院临床医生彭俊丽撰写的随笔《为何大家对医生偏见那么深》。
为何大家对医生偏见那么深?
——由一支狂犬病疫苗说起
文
彭俊丽
“请问,小孩子被狗咬了,皮肤红肿有咬痕但未破皮,需要打疫苗吗?”
有群友抛出这个问题后,大家众说纷纭,有人建议打,有人说不需要打。看见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,我说:“建议注射疫苗,现在疫苗技术成熟,基本上没有什么副作用,打了放心,如果不打,万一运气不好,感染了狂犬病毒是无药可治的,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了。”
本是善意的建议,却有群友说:“现在看病检查多费用高,其实就是为所谓的’万无一失’买单!因为所谓的万无一失本来就不太会真的存在。以前看医生,按经验治疗,基本都好,大家都说以前医生神,不用检查,省钱还有效,现在医生看病按小概率病情出发,先搞N多检查!”
......
嗐,这是对医生的偏见有多深啊?
其实,作为一名医生,经常被人误会,有时候甚至是家人、朋友、同学,我都已经习以为常了。
作为一名医生,每一位都是历经磨炼的战士,医院,每次蜕变都历经重重考验。现在的医学,三年高考,五年本科,三年硕士,两年规培,工作后除了上班,还要准备各种专业考试。疫情时期,医务工作者面对疫情,写下请战书,按下鲜红的手印,主动请缨,毅然奔向那没有硝烟的战场,每天与死神作斗争,不计生死,不论报酬,站在危险的边沿,挽救更多的生命,完成最美逆行。
作为一名医生,他们手机必须24小时保持开机,工作中他们屏气凝神,因为健康所系,性命相托;专业上他们追求精益求精,因为可能失之毫厘,谬以千里。深夜,接到求助电话,不论狂风还是暴雨,他们都会尽量第一时间赶到,因为他们深知抢救是照亮病人的健康之路。面对危重患者,他们的焦虑与关心不比患者家属少半分!
......
可就算是这样,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对医生有那么深的怨言、误会,甚至痛恨呢?为什么一提到医生就是“白眼狼”“收红包”“开检查的机器”的代名词呢?其实,是不是对医生有误解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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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前我国实行的是广覆盖的医保政策,就是让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医疗保险,但是无论是职工医保,还是社会保险,还是普通医疗,都不是%报销,甚至还有很多自费项目。而住院的医疗花费却还是较高的,虽然我国医疗费用和很多西方国家相比是不算高,但是和保险报销的比率,还有人民的收入比率对比,却是不低的,经常有“一病回到解放前”的情况发生。人们往往把这个责任归咎到医护人员身上,其实,这个责任和医生没有一点关系,但却是误会的根本所在。
当然,不能排除确实有个别医生对待患者态度冷漠。我国医疗投入年在列入统计的个国家和地区中排名第位,但是医疗质量却排名第48位。这是怎么做到的?这是建立在广大医务工作者的超负荷劳动,透支健康精力的前提下做到的。放眼一望,办公室的同事不是说眼睛干涩就是颈椎不适、腰部疼痛,几乎都处于亚健康状态。在欧美,一个医生一天看几个患者,最多也就是十几个患者,而我们国家一个医生一天普遍看患者会在50个以上,甚至有的会超过个。这样高强度的劳动,往往每个患者一般就只能说几句话、几分钟的沟通。这样,人们对中国医生印象就不太好了。
大家常常说国外的医生时间多,态度好,但是每次沟通都是要钱的,只要你想让医生给你解释,没问题,一次是一次的费用。记得年看过一篇文章,当时有位在美华侨,因为急性阑尾炎需要住院做手术,医院告诉他:需要五万多美金的手术费用,在医疗保险减免后,患者还需要自掏腰包1万多美元,关键是被告知手术被排在三个月之后。后来,这个华侨买了张机票回国,成功做了微创手术割掉阑尾后,费用不过几千元,从入院到到出院只有几天的时间,相比在美国上万美金的手术费,他无不感叹中国的医疗服务和廉价的医疗技术。他说这无疑是做的最明智的选择,除去来回机票,剩下的还可以在中国游玩半个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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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次就是误解医生的收入。在闲聊中总有免不了被问到工资待遇的时候,我总是默默苦笑。很多人总认为手术要红包,用药有回扣,认为医疗价格高的原因就是医生收红包、收回扣引起的。我想说其实医药的价格也不是医生所决定的,“医生”于我们而言,是一种情怀,也是一种职业而已。而医生的待遇在我国也不高,而在很多国家医生的收入是最高的行业之一。
只要家有医务人员,或是稍有接触过医务人员的,都知道,其实医生的工作真的很辛苦,经常熬夜不说,从医之道也是如临悬崖,如履薄冰,其中的艰辛非同道不可体会,因为每天面对的都是争分夺秒,生死一线。我们常常自我调侃:“挣着卖白菜的钱,却操着买白粉的心。”我们的上班,没有朝九晚五,没有,没有时间参加任何业余活动,甚至都没有过一个完整的节日,更不用说什么完美假期了。
医院做检查就是为了赚钱,但是我想和大家说两个真实的例子:第一个是几年前,我在乡镇卫生院上班时,当时有位五十来岁的女性患者,反复胸闷、气促半年入院,当时来住院时带了几份检查结果,说:“医生,我所有的检查都做了没问题,只要给我用点药就行。”我看了医院做的检查,确实心电图、心脏彩超、胸片结果都正常,但患者口唇发黑、缺氧症状也确实是明显可见,做完体检后,发现患者腹部比较大,建议做个B超,开始患者不愿意,医院都检查了没问题,在医院还能做出个什么名堂出来吗?无非就是想挣钱而已。经过反复做工作,检查后,我们发现是肝硬化腹水。
还有一个例子就在前几天,患者口角歪斜、右侧肢体乏力、流涎一周入院,问完病史行完体格检查后,甚至我自己也怀疑是脑梗塞,因为患者家属一直强调患者1医院做阑尾手术时体检报告没有任何问题。但是鉴于患者有长期吸烟史,偶有咳嗽,在我的建议下还是行了肺部及头颅检查,结果大出意料之外:肺Ca并脑多处转移可能。家属一度不能接受,说:医生,不可能吧,之前做的检查什么病也没有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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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记得曾在门诊时遇到一女患者,腹部隐痛数小时就诊,既往有慢性胃炎史,40余天前确实有同房史,但已行结扎术,月经刚过10余天,与平时无异,问到这里,我暗暗的松了口气,心想应该不会是宫外孕吧?不知道同行们此时是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,既然患者坚决不同意检查,就先观察一下看看。但是就在我诊疗后的三分钟不到,患者突然面色苍白,腹痛剧烈,我立即陪同急行检查:宫外孕,腹腔内液性暗区。立即联系转妇产科抢救。
......
诸如此类的现象,我们每天都在经历,因为在老百姓眼里一个普通感冒,在我们医生的眼里也有可能是夺命的心肌炎;一个小小的牙痛或者腹痛有可能是心肌梗塞;一个普通的头痛有可能就是脑出血;老人家可能轻轻一摔有可能就是骨折......
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。你知道吗?医生也是上班越久,胆子越小。
所以,我想说医生让患者做检查,并不是无的放矢,是他心中有怀疑,有顾虑,需要确诊或排查相关疾病。诚如大家所说:以前,科学不发达时,医生只能靠经验用药,可是那时候是不是人的平均寿命没有这么长,治愈率也没有这么高呢?相比现在,可以用精确的辅助检查,减少误诊,让用药更加精准、科学,缩短病程,减少病情痛苦,也减轻患者经济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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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,整个医疗系统被社会误会,也有极个别不良媒体推波助澜的因素。就像上次炒得最火的视频:小孩子在救治过程中,护士打电话向同事求助,被恶意截取视频说什么人命关天之时无良护士还在淡定玩手机;医院推在风口浪尖的一个先天性肛锁患儿事件等等。
......
不为良相,便为良医!
有人说,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,你以为你掌控着一切,掌握着命运。但是,在你相信命运这个词的时候,你就知道,其实,你什么也掌控不了,包括你的生命。而在我们生命的死亡线上,站着一群人,他们为你护航,为你奔忙,那就是医生!
兜兜转转十多年的上班经历,医院6家之多,见证医院、医院各类就诊患者的诉讼请求,可以说在行医这么多年以来,我与病人家属说得最多得一句话就是:“您放心,作为医生,我的心愿绝对和你们是一样的,甚至比你们更希望病人好,因为病人好了,你们家属高兴,我就开心不是吗?”
毋庸置疑,这世界上,除了家人,医生是最希望病人活着的人。
希望在以后的人生中,大家对医生多一点理解,少一点误解!也希望社会能早日把“灵魂”还给医生,让医生实现真正的看病自由,用药自由,而不是被各种形形色色的条条框框捆绑得身心疲惫,小心翼翼。
致敬!医师节快乐!